一份无悔的青春记忆
华中师范大学首届研究生支教团成员曾艳
20年前,我在获得推免研究生资格后,毅然选择到距离求学地武汉多公里之外的青海省民和县支教。一年的支教生活虽然有些苦,有些累,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。
年10月,学校团委召集已经获得推免资格的学生开会,动员我们积极报名参加首届研究生支教团。当时,我就心动了,教务处的贺老师还关切地问,“去青海,那么远,父母同意了吗?”我一愣,才想起,还没有跟爸爸妈妈说呢,但我赶紧说“同意了同意了”,生怕贺老师不接收我的报名表。
年8月25日,我们位首届研究生支教团的志愿者在人民大会堂握拳宣誓,誓词的第一句是:“我志愿投身祖国的扶贫开发事业,不畏艰险,开拓进取……”虽然我不知道前面等待我的是什么,但是我知道我又要出发了,我要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——西部贫困地区去,为改变那里相对落后的教育面貌尽微薄之力。我们肩上的责任不仅是一年简单的支教,而是引领担负着西部贫困地区教育发展的未来,履行我们研支团的使命!就这样,我们位首届研究生支教团成员奔赴到了青海、甘肃、宁夏、山西、河南5个省区7个县的贫困地区开展支教扶贫。
我们去支教地的那天,车停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,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告诉我们这简陋的两层楼就是学校了,学生排成两行夹道欢迎我们的到来。
支教不到一个月,我就发现我们的学生实在太不容易了。我们的午餐一般是热乎乎的面片,而他们吃着从家里带的冷馍馍,喝着学校旁边的河水;支教地10月气温就已经比较低了,我们穿着毛衣还觉得冷,他们却还是单衣布鞋。我当时常常想:作为教师,仅仅教给他们课本知识就够了吗?不!——只有引导他们建立对知识的渴望、对山外世界的向往,对改变命运的决心才是最重要的!我带着他们学习课本知识的同时,也穿插一些趣味故事,让他们觉得枯燥的知识原来也可以生动有趣;给他们讲讲大山外面的世界,讲讲山外同龄人的生活,让他们有好奇有憧憬……慢慢地,请假的孩子少了;课堂上孩子们也活跃了,敢举手发言了;校园里的欢声笑语也多了起来……
和朋友们聊天时,他们有时候会问,你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事情是什么?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们,我做过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青春年少时勇敢地选择了去青海,去支教!
我们到贫困地区支教,为乡村孩子们打开了一扇窗的同时,也为我们自己打开了一扇窗。支教地孩子们给予我们的,是我们一生永远不能忘记的——他们用爱感动着我们。离别时,全校师生夹道送行,孩子们已是泪流满面依依不舍,我在支教过程中没有因为生活不习惯而掉过眼泪,没有因为离家远想家掉过眼泪,但那会儿,我真的没有控制住自己,我哭了,车上的人都哭了……
习总书记说:“只有进行了激情奋斗的青春,只有进行了顽强拼搏的青春,只有为人民作出了奉献的青春,才会留下充实、温暖、持久、无悔的青春回忆。”我体会到了。
我与支教的不解之缘
清华大学第17届研究生支教团成员毛雯芝
我是毛雯芝,被支教的学生、支教志愿者、支教团辅导员,这是我在研究生支教团曾拥有过的三重身份。今天的故事,也将从这三个身份展开。
17岁那年,考上清华让我觉得无比骄傲。21岁那年,最让自己骄傲的事儿是回到家乡青海,当了一年支教老师。22岁那年,最骄傲的事儿又变成了自己在清华重新恢复学生身份,攻读硕士学位的同时“双肩挑”,成为第19届研究生支教团的辅导员。
我跟研究生支教团的缘分就是如此奇妙。
年9月,我在本科毕业前递交了一纸申请,希望加入清华大学研究生支教团,暂缓学习,到中国欠发达地区支教一年。年8月,我愿望成真,跟17届的8名队友,被一起分配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,那个地方叫湟中一中,是我的高中母校。在那里,我成为一名高中教师。
这一切于我而言如一个轮回。
年至年,我在湟中一中,为了考上理想的大学日夜奋斗。在那期间,我有幸认识了一群特殊的人——清华大学第12届研究生支教团的老师。他们的帮助让我第一次觉得清华离我并不遥远。
这种帮助难以具化,如果将时间拨回10年前,当我回想自己坐在讲台下听清华支教团的老师们讲课的那个时候,无论我怎么回忆,我都无法想起来那时候支教老师到底教给了我哪些知识点,停留在记忆里的,是一种大概的印象,比如他们很聪明,一个知识点常常能举一反三,明明很难的函数题在他们眼里却总是万变不离其宗;他们很努力,当我半夜两三点爬起来上厕所时,隔壁宿舍里女老师们的台灯还亮着,仔细趴在门上一瞧,发现是在摊着一桌子书备课;他们见识很广,常常在课堂上跟我们讲曾去过的世界各地,见过的奇闻轶事和牛人大咖;他们很暖心,明明我常常觉得自己一无所知,但却总是告诉我我很优秀,完全有希望考上清华北大。
有些事情,的确是需要信念的力量的,这在我考上清华这件事上就有很好的验证。而这种信念、自信,是支教团的老师们给的。
我想这就是支教团的力量,是促使支教这件事在我心里生根发芽的力量。
因为曾经被支过教,所以更懂得感恩;因为曾经被肯定过,所以更懂得回馈;因为曾经被感动过,所以更想尽己所能。
在我的母校,考取清华并非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,有时一年能考一个,有时好几年都考不了一个,好多学生到了高中更是会中途辍学。
我想,在我的母校,愿意走进学生内心,帮助学生找到自信,开拓视野的老师还是需要的。于是,年8月,我正式开启了我人生中的第二个社会身份——“老师”。
“老师”这个身份,于我而言保质期只有一年。那一年我有了一群孩子,虽然我并非是他们唯一的老师,但他们却是我今生唯一的学生。在支教过程中,我不仅力求做好日常教学工作,还花了大量时间去